山里的云
处暑的当日，既有一丝凉爽从的身上悄悄的滑过。这时候，忽地发觉天上变高了，越来越极其长远；蓝蓝的天空彩变浅了，没有了以往里的亲密接触，轻轻飘淡得可望不可及。
我躺在山脚下的木椅子上，绵延的峰峦就在我的眼下，一棵棵松柏树是大山的护卫，那繁茂的蔓草是大山的秋装新款。三岁的小外孙子偎依在腿间，跟我一起看云，他懵懂无知地一个个连珠炮一样“为何”，如同蓝蓝的天空起伏不定，只问得我哑口无言。对啊，一片片形态各异的云从水清洗一样的蓝天上飞过，有的像小象、有的像粽熊、有的像小兔子、有的像肉猪、有的像猴头、有的像棉花……有写意画的壮美，也是有水墨画一样的栩栩如生，心绪也就如福特野马般纵横驰骋于其上。手上的扇子不断地鞭打着，口中叨唠着：“夏季过去，秋天到了。”“外公，秋季，秋天是什么模样啊？”小外孙子问着，秋虫在草地上叽叽咕咕地叫，代我回应着小孩的疑虑，我内心悠闲得也像蓝蓝的天空，一派无拘无束。
实际上，山上的云早、午、晚各不相同。早晨的云大多数是娴雅清澈的，他们在天上结集着，展现着自身幽美的身姿，搞小动作地探讨着昨夜星辰；太阳出去后，云朵伸展柳腰向四周流动性，有时候会依靠风速，加速流动性的脚步，乃至健步如飞，以高山为参考，朝着同一个方位前行，云在天上撒欢儿，直到下午时候，步伐才会慢下来，与太阳一道，俯览着山川；过午，云的形状、运动轨迹、亲疏、深浅在持续转变，步伐却坦然了很多；来到黄昏，他们便会拥簇在落日的周边，摆出一副懒散、喝得烂醉如泥的模样，铺平满天的奇迹暖暖星辰。
下完雨后的峰峦分外清爽葱郁，这时候的云朵能飞得很低，脚步却迅速，整洁的灰白，飞舞全过程中划过山的皮肤，留有几抹温柔，又像疾驰的团队不闻不问地奔向远方。
火烧云的出現是不经意的，大多数是秋初的黄昏。这时候的日落如同一个极大地大火球，刚从转炉里跳出来，通身的红，当她贴近峰峦或一个半身体掩进山上的情况下，西面的长空忽然变成了一片如血的火团，各种各样的云朵幻化成一个个海岛，飘浮在血海穴以上，红里掺杂着一丝的深褐色，岛与蓝天白云交界的地区是一条曲曲弯弯的鲜红色的沟，觉得里边流荡的是刚熔融的钢水，展现出道子霞光。在火烧云的最上边，有两块绿黄两色的云朵，如同两根外星飞碟，他们坐山观虎斗，一动不动，是一幅水彩画，是七彩绽开后一瞬间凝结的图案设计。它是云单独的风采。晚七点，火越烧越旺，一个半天上都会点燃，峰顶上有些人在高呼，一群群小鸟从头顶掠过，朝着云朵点燃的方位。多少年沒有见过那样的景色了，它是天与山相互开演的佳作，是造物主对山民的奖励。
也有比这一更舒服的呢。有一天晚上10点前后左右，我还在山下疾步，做着一天最终的课程。转瞬间，天上如洗，一轮残月挂在长空，在月色的衬托下，全部天上像极一座华丽城堡，一朵朵云朵坐骑为圆顶，宛然泰坦尼克上那光辉奢华的船厅。月色从云的间隙里漏出来，金光灿灿，奇幻地印在地面上，高山变成圆顶的柱头，四周溢下一缕缕的银水，银水汇到的应该是一条大河吧……一时如童话王国，只惊得我瞠目结舌。这时需有酒、有茶、有二三知心、有神仙乘花木兰舟巡街广州天河，叩船舷而歌……要来古代人秉烛夜游，或许不只是珍惜青春的原因。
老曲，已年过七十，是一位对山上星云尤其很感兴趣的人。人看起来高高的帅萌，大家做隔壁邻居刚大半年，可他那友善谦恭的脸孔却要我印象深刻。他的腰杆挺括挺括的，分毫看不出来衰退的征兆。老曲喜拍摄，出门拍攝一直装备齐全，运动长裤、长褂、遮阳帽一挂迷彩色，武装带上挂着手机上、强光手电、茶壶、援救绳，长兵器短炮摆满胸口。一天夜里，大家已经山脚下散散步，忽然有些人喊，忙回过头，一道明显的光线照来，嗬，是老曲，他依然还在山顶拍攝云霞呢。除开拍摄，他还尤其爱鸟，为了更好地把山顶的鸟吸引住到院中，他不断选购鱼虫，长此以往，小鸟当然变成他的最好的朋友，在他身旁飞着。小外孙子见了他，太远就喊：“曲祖父！”老曲還是个网上购物迷，大到摄影器材小到虫鱼，都是以网上购买的。“不容易让小孩让你办吗？“嗨，还小孩，国外，两三年没回家了，有跟沒有类似。哎——”说到这儿，老曲脸部仍然看不出来分毫的忧愁，仅仅浅浅的笑靥。有一天下午，见到老曲用电动三轮车拉着浓浓的一车货品，人体倾伏汽车上，身影弯曲一座山脉，更像一片云。见到这一幕，仰头看见天上，莫名其妙地想起一句诗：浮云游子意，落日故人情。不知不觉中鼻部一阵酸酸的。
寒露之后，秋愈来愈深了，蔓草以其通身的绿来展现着他们最美丽的风韵。璀璨的秋阳下，蜻蜒左右飘舞，彩蝶晃动着羽翼在花园里、树林翩然，柿子红了，山楂果红了，山棕红了，海棠果发黄……他们张着笑容折弯了树梢。从树枝取下一粒海棠果，放入口中，又甜又涩，外伸嘴巴，不由自主地望一望天上。这一切山顶的云朵都看到了，他们慢吞吞地漂着，也在思考着人间百态、秋春往日。忽然，一架飞机从蓝天上掠过，吐出来细细长长一条线，绑住了云的手和脚，倒看起来两边的云朵静谧而又丰腴。
我牵着小外孙子的手，向天上望了好长时间，好长时间。
（创作者任职于市纪委，中国作协vip会员）
原题目：山上的云